凤凰县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,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所辖八县市之一。
凤凰古城因神织纽带沱江得名。
近年来,凤凰县委县政府按照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“节水优先、空间均衡、系统治理、两手发力”的治水方针,以流域水生态保护修复为抓手,加快建设水系综合开发治理工程,实现了“沱江不断流、城镇不受淹、水质不超标、生物多样性得保育、生物栖息地得恢复”的规划目标。凤凰县获评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区,沱江获国家“最美家乡河”、省“美丽河湖”称号,沱江河水质长期稳定保持Ⅱ类水质。
凤凰古城静静屹立着,注视着拥抱着它的沱江蜿蜒盘旋缓缓流过。水流激打着吊脚楼,像是一群搂着裤管,在江中戏耍的孩童。水冰冰凉的,小鱼在其间穿行而过,留下痒痒的触感,“吱嘎吱嘎”木板晃动的声音,宛若琳琅的欢笑。
清晨时分,沱江上的雾腾了起来,青烟浮动,包裹着它的孩子。古城在水中,在雾中,渐渐苏醒。伸一个懒腰,打一个呵欠,轻轻将雾气吸入口中,在沱江的滋养与孕育中,一点点挂上露水,爬上青苔,显得越发生动,与这山水、天地融为一体。
待到中午,光线洒在水面上,沱江是如此的绿,仿佛一块翡翠,又如同温柔的羊脂,美得动人心脾。褪去了晨时的冰冷,沱江变得柔软,那风如同千万枝柳条,盈盈一吹,便将这块羊脂划得稀碎。每一块碎片都反射着阳光,粼粼闪闪,犹如满江的细钻,再折射到古城房子的玻璃上,顿时,整个城都发出了光芒。
傍晚的时候,沱江是金灿灿的,仿佛新婚的女子,脸颊上布满红彤彤的喜悦。行人,游船,此时仿佛穿梭在梦中,那是古城半醉半醒中做的梦,梦里有鲲鹏,有飞鸟,有大鱼,它们全都在暮色中张开翅膀,向着西沉的落日飞去。
太阳完全落下后,将暗未暗的时分,天地笼罩着一层氤氲的纱衣,古城变得幽深而静谧。沱江水流淌的脚步也变得缓慢起来,仿佛一个古老的神祗,从亘古步步走来,伴随着鼓声,咚咚咚,咚咚咚。时间流逝,星尘变化,终于,到了此刻,江水与等待它已久的古城汇合,它们在鼓声中起舞,歌唱,拥抱,然后,互道分别。
古城依然静静伫立,目送江水的远去,心中并无哀伤惆怅。万物轮回,循环不止,延绵不绝的江水,又将再度回来,与它在暮色中起舞。
待到圆月爬上树梢,照耀着一栋栋屋顶,古城连绵成一片发光的原野。原野之下,是静静安眠的母亲与孩子,是远道而来的游客,是怀抱梦想的年轻人们。沱江在他们身边流淌,在他们梦中流淌。水草摇摆着柔软的身姿,鱼儿从他们左耳穿游到右耳,遂又回到月光下,一个猛子,扎入更深的水底。人类的思绪,在集体潜意识中连成一片大网。白日里,所有的忧愁、烦恼,生活中的一地鸡毛,此时都在温柔的照拂下,一点点随着水流远去。
但是,沱江也不是永远这么安静深沉。每当大雨滂沱,水流总是异常急切,伴随着哗啦哗啦的雨,它仿佛着急地在向古城诉说。这时,整个世界都变得晦暗不清,迷迷蒙蒙一片。到处都挂上了珠帘,叮叮咚咚的敲打着。屋顶在响,河面在响,游人的伞面在响,青石板上更是声音清脆。小孩子们穿着雨靴,在古城中奔跑起来,一不小心摔了一跤,沱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,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。
晴天时沱江快乐喜悦,待到冬季万物萧条,沱江又陷入了哀伤。肃杀的冷风扑向天地,行人们拉住大衣裹卷身体,车马的喧闹少了一些,人声小了一些,连鱼儿都懒洋洋的没什么活力,枯枝耷拉着垂下,残存的叶子漂落于水面。
但若是下了场雪,一切又不同了,天地间白蒙蒙一片,古城也银装素裹,仿佛戴上苗银的盛装女子,等待即将到来的节日。万物止息,等待生发,沱江满是期待与喜悦往深处流淌,努力浸润着干枯的大地,仿佛要以一己之力回春,让绿色再度水墨一般染透整个古城。
时间飞逝,春天来了。吊脚楼最早感受到那润如油的雨水即将降临,它们仰望天空,等待着等待着,像雏鸟般嗷嗷地张着嘴,抖着毛。终于,风吹来,再没有冬日的冷硬,而是充满了绿草的芬芳、树汁的甘甜、花朵的清香。雨落下,清爽怡人,犹如香水柠檬泡的气泡水。古城的屋顶被洗得乌黑油亮,闪闪发光。
待到夏日烈阳,将屋顶晒得滚烫,沱江的水汽,再度将一切扑上一层清凉,就仿佛擦了香香的婴儿皮肤,水嘟嘟的。蛙声、蝉鸣声此起彼伏。远山、稻田,连绵成一片和谐之意。
秋来夏去,这时的古城最是沉稳,在沱江的陪伴下,从孩童成长为少女,又从少女一步步走入成熟,褪去节日的华服盛装,简单地披上一件薄薄的棕色羊绒外套,仿佛娴静女子,蓦然回首,走进一片人间烟火之中。
时光在此刻亦凝成了永恒。
而沱江,依然静静地,静静地流淌……
供稿:湖南省生态环境厅综合处